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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前位置: 小狐狸 > 第38章 我需要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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童婳每一个难以启齿的故事,都未曾向陆焰吐露过。
十二岁,她只身一人踏入初春的北疆。
积雪尚未融化,天寒地冻,寒气深入骨髓。
凭着残存的外婆家的记忆,童婳一家又一家找了三天,这三天,她得知外婆去世的消息,而外公早在十年前移民出国,仿佛世间没有这号人。
几位好心邻居想要收留从南方回来的童婳,满脸稚嫩却神情老练的童婳摇摇头,捏着尚不确定的新地址,前去寻找她朝思暮想的母亲。
陆焰因为手骨骨折初愈,没法高强度完成训练,坐上自家保姆车,比以往任何时候早回家。
保姆车缓缓经过闸门。
那才是他第一眼见到她。
女孩陌生面孔,冻得发青的圆脸,矮个子,身着单薄的南方校服,脚上是不太合脚的崭新雪地靴,惨白的双手正扒拉着他家的围柱,眼泪划过侧脸。
陆焰透过车窗缝隙,注视好一会儿,直到车子驶入车库,他才缓慢将目光收回。
正式步入青春期的哥哥陆矜,除了收到不少包装精美的情书,不少情书的主人飞蛾扑火地跟随,奔向他。
南方来的女孩,却是少见。
陆焰静静合上双眼,转眼将女孩的身影抛到脑后,包括家门口不远处在堆雪人的哥哥和童溪,以及时刻关注着女儿的杨阿姨。
他向来记性好,记得生命的许多细节,然专注度高,唯有在必要时,才会想起细枝末节的东西。
比如六年后,十八岁的他,在酒店房间等十八岁的童婳醒酒时,突然想起了遥远的记忆。
那时的他回到家中卧室,洗了把脸,透过二楼的玻璃窗,那个女孩还在原地,目不转睛盯着他家院内,哥哥爽朗的笑声不断袭来。
“乐乐,时间不早了,该回来吃饭了,外面冷,你感冒刚好,我们回屋内了好不好?”
“好的,妈妈。”
童溪应了声,鼻音仍然厚重,她乖乖跑到母亲跟前,乖乖围上母亲的红色围巾,一双墨黑的大眼睛,鼻尖略红,像只小猫似的。
“你看你,鼻子都冻红了。”
陆焰回到浴室,换下运动服,随意裹了件舒适的睡衣下楼,几人都回到屋内,围着壁炉互相拍掉身上的雪花。
一转眼,外面的女孩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又过了很多很多年,陆焰从野雪场滑雪归来,那失去踪迹的女孩正躺在他的床上,许是又做了噩梦,拧着眉,嘴边呢喃着含糊不清的话。
陆焰叹了口气。
他来到床边,屈身将女人紧搂在怀里,手指轻轻拖着下巴,及跳动的太阳穴,磁性的嗓音低沉,声线含着前所未有的温柔,“又做噩梦了是不是?”
一阵冰凉将童婳从半梦半醒的状态中拽醒,她睁开眼,眼前模糊不清,原来眼里早已蓄满泪水。
啪的一声,她拍开男人冰凉的手,转过身去。
“如果是太累就不要去了,我明天跟爸爸说声。”
童婳这下才真正如梦初醒,“你不要乱说话,一个前台而已,我不累。”
“那你哭什么?”
“我没哭。”
他当即埋头含住女孩眼皮子,几秒,放开后唇心一阵湿润,他舔了舔嘴唇,“那这是什么?”
“冷死了,离我远点儿。”
童婳拧着双眉,双肩紧缩,下意识地躲着陆焰的近亲。
这种身体不由自主的抗拒,陆焰见怪不怪地眨了眨眼,转身走向浴室淋浴,出来时夜已深,童婳将自己裹成一团粽子,一副不愿与他同床的态度,更别说盖同一张褥子。
童婳觉得,无论是在北疆,亦或三年后的新西兰,陆焰对她自始至终是同样的态度。
她像他豢养在保护基地的某只宠物,男人和家人统一战线,从不支持她抛头露面。
面对指控,他向来只是语气平静地反驳,“我何时不支持你抛头露面,你当年当女主播的时候,我可没有反对过。”
“但是你也没支持过我,不是吗!”
他总是在沙发或书房合上手里的杂志,“因为你嘴上没个把门,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,我们家不需要那些多余的关注。”
童婳屡屡被陆焰的态度气的无力反驳,肌无力似的瘫倒在沙发上,他好像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大山,任凭她使出浑身解数,他也丝毫不为所动。
她终于感到疲惫。
前所未有的疲惫,孤独和无力感,在二十八岁这年,犹如洪水猛兽,朝她袭来,她不堪一击。
尤其是拼尽最后一口气生下孩子,再没有多余的力气装了。
在这位公子哥眼前,她不再笑脸相迎,温柔可亲,幼时从伯伯,伯娘那学到的尖酸刻薄,奶奶的白眼,对金钱的崇拜,对权力的执着,再到那股拜高踩低的势力劲,她学的淋漓尽致。
在苍南回江北的飞机上,一想到不久后,她就要和陆焰分道扬镳,过自己的潇洒日子,童婳在商务舱惬意地呼呼大睡。
吴旭在调解室碰见浓妆的童婳,差点两眼一黑,脚踩恨天高,鲜红招摇的露背吊带,随时可能走光的超短裙,细瘦的手臂挂着晃眼的首饰。
“我不是让你低调一点吗?”他凑到她耳边。
和着装风格一样,女人厌厌的神情,抬眼白他,“你管得着吗。”
吴旭在童婳身边跟到现在,她的大小姐脾气确实是日渐嚣张。
前后进入调解室,男主人公倒是早已等候多时。
童婳在对角位置拉出椅子坐下,立刻掏出化妆镜补妆。
她不可能接受调解,这种有个过场的事,她如今也懒得装,吴旭嘴里什么“穿得低调些,给法官留个好印象”,完全不当回事。
陆焰率先提出不离婚的主张,理由亦是十分言简意赅,眼神淡淡扫了角落一眼,永远是一副不容辩驳的姿态,“家里有两个孩子,而你现在是哺乳期,情绪行为受激素影响,我是不会同意的。”
“啪嗒”的一声,童婳猛地合上化妆镜,“我没有受激素影响,是受你影响,我已经受不了你了,明白吗!”
“陆焰,我怎么看不出来,原来你还是个舔狗?”
对方若有所思,自动忽略后一句话,淡定道,“原来我还能影响到你,那老公还挺荣幸的。”
“你他妈是不是听不懂人话。”
“法官,我们在今年刚拥有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女儿,过去几年我因为职业性质的原因和婳婳聚少离多,没有照顾好她的心情,但是我珍视爱人和这个家的心从未变过,我也会在今后辞去工作,全职照顾太太和孩子,所以我是不可能同意离婚的。”男人目光如炬,言辞恳切地讲述完这一番话。
童婳愣在原地,她哪里见过戏精附身的陆焰,瞧了瞧不断点头的女法官,心里一阵恶寒。
想吐。
为扳回一局,童婳也口不择言,拉着隔壁调解员的手,“不是这样的,姐姐,我老公他早就出轨了!”
陆焰眉尾轻轻一翘,“你的证据呢?”
童婳催着身边吴旭,喝令他赶紧拿出证据。
陆焰趁此间隙,又道,“我们去年中下旬经历了近八个月的异地,恰逢是我太太发现怀孕的阶段。这确实是我的粗心大意,没有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在陪在身边,所以才导致今天的局面,还给你们添了这些麻烦。”
“我也将决定尽全力在时间,经济上全力弥补我的太太。”
童婳不得不佩服男人的演技,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,在容貌的加持下,看神情,法官已经全然站在了对面戏精的角度。
“你怎么弥补?昨天刚停了我的信用卡,你弥补什么了!”
“只要太太肯原谅我,我愿意一次性付出一千万的生育补贴和每月以往两倍的家用,并腾出个人所有时间,做到随叫随到。”
几番表达下来,他成功立住了温文尔雅,态度诚恳的深情富家公子人设。唯有彼此知道,他在打发叫花子。离了,她只会拿到更多。
“你说的再好听,我要离婚,而且我一定会离的。”
傍晚时分,他们从调解室出来,落日余晖撒在走廊上,暖烘烘的。童婳挨在吸烟区的墙边,淡淡吸了好几口。
离婚申请被驳回了。她需要想办法舒缓心情。
碍事的男人跟了过来,倚在门边看她,“可以回家了吗?”
缭绕的烟雾遮住了彼此视线,她问他,“你演够了?”
“演什么?”
她嘲讽他,“还演呢?”
“没有必要,我说的每一句只会是真的,而且我很爱你,哪怕你非要跟我走到对簿公堂的地步,婳婳,法律不是儿戏,婚姻更不是,我们是不会离婚的。而且,”烟雾渐渐散去,陆焰柔情又深沉的目光传来,像久旱后的甘露,燥热中浮出清凉的风,“我知道你也想爱我。”
“以前是陪你闹,陪你浪费消磨时间,如今我们有了孩子,是时候该想想下一步阶段怎么走。”
“我自己知道怎么走。”
面对抽出的下一根烟,陆焰微微眯起眼睛,“你要是真的知道,我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。”
“孩子需要母亲,你更需要我。”
“不对。” 听到这话,童婳唇边立刻勾起一丝嘲弄,“孩子未必需要母亲,而且我不需要你,等我们离了婚,你定期打钱就可以了。 ”
“我需要你。 可以了吗? 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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